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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郎君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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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选妃(第1页)

指尖的凉意萦绕在肌肤上久久不散,霍宁随手抚了抚衣襟笑着指向丛林间一闪而过的白影。姑姑,今儿我们比试一番,瞧瞧谁的箭法退步了。霍云舒扬眉一笑,手臂在车辕一撑便翻身跨坐于马背之上。成啊,今儿谁要是输了,就劳驾为我们掌一次船咯!说罢便一甩马鞭率先策马而去,长右熟练地掌控住剩下的三匹马,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远处的少年一袭红锻圆领长袍,同色的发带束起的马尾张扬地甩动,连带着落下的花瓣也染上了快意。姜妺伸手接住粉白的花瓣,淡淡的花香不知是这残花上遗留的气息,还是这花林中的馨香。少年凝眸紧盯着远处蹦蹦跳跳的白兔,素日里含笑的星眸此刻冷淡如冰。修长的手指紧勾着弓弦,待白兔一跳,箭羽便势如破竹地划破长空,最后狠狠扎进柔软的毛发。咻——箭矢刺穿皮肉的声音让霍宁侧眸,不远处的女子放下手扬唇一笑。舒姑娘好厉害!远处少女含笑的欢呼让霍宁扭头,树干上还在晃动的箭羽前是一对还在挣扎的白鸽。姑姑好箭法。霍宁挑眉,舒姑娘好不客气地一笑。二郎的箭法也颇有长进呢。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搭弓指向远处探出头的小鹿。妺儿,你说,会鹿死谁手长公主摇着扇子倚在树干上,仿佛感受到危险的小鹿四蹄并进地一溜烟钻进了茂密的丛林。姑侄二人见状齐齐策马扬鞭追了上去,如此一来长公主也生出玩乐之心,褪下腕间玉镯笑道。我站舒儿,二郎的箭法是她教的,依方才所见,二郎如今还做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姜妺瞧了瞧不远处长右脚边的十数只猎物,取下颈间银锁笑嘻嘻地拍手。那我站阿宁,若是让他知道我们两个都站了舒姑娘,唔,不好不好。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嬴莜婧噗嗤一笑,手中团扇拍了拍少女额前。你这丫头还怪会和稀泥呢,成,咱就瞧瞧这最后鹿死谁手吧。正说话间,林间便传来了渐行渐近的马蹄声。姜妺一瞧,抚掌笑道。那就多谢公主的玉镯咯~嬴莜婧看了眼摊了摊手的女子,笑着点了点下颌。看来妺儿这水端的好啊,来,我给你戴上。羊脂玉镯细糯润白,挂在少女腕间越发衬得皓腕如雪。咦这支镯子不是先皇后留给你的吗霍云舒翻身下马,走近了瞧见少女腕间的玉镯不由惊讶。姜妺一听忙要将玉镯褪下,长公主便笑着压住她的手背。愿赌服输咯,倘若我要是赢了,姜庄主亲手为你打的银锁我可不会客气嘞。嬴莜婧笑着抚了抚少女衣襟处的银锁,眼眸柔和道。妺儿与它有缘,这镯子合该是你的。霍宁不明所以,但见母亲主意已定,便示意姜妺收下。看了看点头的少年,姜妺只好松开手。这玉镯珍贵,方才长公主与我不过是玩乐罢了,妺儿怎能…难道你要让本公主言而无信安心了,母后留给我的东西多了去了,莫要听这妮子夸大其词。女子说着横了眼坐在身旁的霍云舒,看她指了指她自己要说什么,扭头笑道。难得舒姑娘掌船,妺儿,机会可难得哟。说罢便拉着欲言又止的少女起身往岸边而去,霍宁嘿嘿一笑,微微拱手道。那就劳驾姑姑咯,娘,妺儿,等等我!霍云舒瞪了瞪眼,要不是这臭小子玩阴的,她能输给他!……端阳节,京城本就热闹,今岁端阳恰逢太子选妃,京城内是愈发地水泄不通。酒楼茶馆,瓦舍勾栏,无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艾草混着粽香,染满了市井街头。茶香酒香四溢,混杂着糕点的甜与瓜子花生的香。太子选妃本应在太子府,奈何太子府还未竣工,今圣大手一挥,定在了御街前的德华楼。德华楼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楼,又是历来皇帝设宴之所,平日里除了看守的禁军,其他人皆不可入内。德华楼左右是相对的两阙楼,元宵佳节朝臣便陪侍于此。阙楼两侧是繁华的瓦舍,杂耍的、说唱的、跳舞唱戏,比比皆是。今儿是端阳正日,往日里热闹的瓦舍街巷此时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而圣上也安排了来往传信的殿前使,将德华楼上的近况传到诸大酒楼茶馆。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御街前后便站满了拿着兵器的禁军。具是身高七尺,身宽体壮,正一丝不苟地盯着来往的人群。德华楼上同样是站满了宫娥太监,殿前侍卫与禁军环伺左右。楼前已有软轿林立,轿旁守着的丫鬟具是花簪轻衫,琳琅环佩,好不气派。德华楼前坐有一白面男子,手执朱笔,将纸面上一个个名字圈起。此时的公主府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什么!霍宁,你没毛病吧!嬴莜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铁青着一张俏脸指着对面的少年。你让妺儿去选妃!你脑子里进水了!姜妺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生气,隐在桌下的手悄悄地拉了拉一旁的少年。娘,选妃有什么不好嘛阿兄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价,普天之下哪一个男子又能比得上储君妺儿与阿兄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子此次所为有何不可霍宁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气愤,尽管知道母亲与舅舅向来不和,但是与阿兄又有何关系况且这些年来,母亲并不讨厌他与阿兄接触,这次为何会如此生气一旁的霍云舒也是瞪大了双眼,只是她还没有说什么,身旁的嬴莜婧便气笑了。天造地设的一对霍宁,我竟不知你何时做了月老合不合适,也是你说了算的!你问过妺儿吗!婚姻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孩子一时兴起便能决定的如此先斩后奏,你将妺儿置于何地你如何对姜夫人与姜庄主解释!嬴莜婧简直要气得呕血,这傻小子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正常人谁能干出来这事儿!霍宁一噎,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的姜妺,此事的确是他有失分寸。妺儿,我…你赶紧去给我把名字销了!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昏了头了你!嬴莜婧将花牌甩到霍宁怀里,好好一顿饭气得她根本不用吃便饱了。看她如此生气,姜妺忙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公主,消消气。阿宁也是好心,之前他也说过要帮我成为太子妃的话,我…还他帮!你多大官儿啊!太子妃的位置也是你能说了算的!!没想到嬴莜婧一听更气了,姜妺张了张嘴,看了眼自认理亏的少年,心下叹息。公主,其实,太子妃之位又如何是我一个普通女子可以赢得的京城中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妺儿如何比得过她们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去凑凑热闹,就当是玩乐了。公主莫要为此事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就太不值当了。少女柔声安抚着,嬴莜婧吐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轻拍道。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净会惹事。这选妃之事岂是儿戏若是比试胜出,那你可就…妺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任由这混小子胡来。嬴莜婧笑着拍了拍少女的手,扭头瞪向对面的少年。你还杵在这儿作甚!还不把这东西扔回去!霍宁攥了攥手里的花牌,看向仰头看过来的少女。妺儿,你的意思呢倘若你无意于此,我便退了这花牌。沈听白与何星竹婚期将近,那日姜妺失落伤心的模样犹在眼前,让他如何也不能忘却。在霍宁心中,姜妺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他沈听白有眼无珠弃了珍宝,他霍宁便要赠给珍宝最好的归宿。只是母亲说得对,他如此不过是一厢情愿,姜妺的想法他倒是忽略了。倘若姜妺无意于太子妃之位,他这般做岂不是强人所难姜妺看着少年的眼瞳,虽然不明白霍宁为何执意要让她成为太子妃,但是却知道霍宁绝无害她之意。普天之下的女子,多的是以进入那四方宫墙为荣为愿。也许霍宁心中,能踏进那里,便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吧。姜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太子妃,乃至皇妃皇后。更准确来说,姜妺从未想过将来会嫁给怎样一个人。对她来说,无论是太子皇帝也好,贩夫走卒也好,同样是人,没有什么分别。自小看的,让她认为只有两情相悦之人才会结为夫妇。可是太子却告诉她,有时候成亲,却不一定是两情相悦。太子妃之位,怎么看都落不到她一个平民百姓身上,走一遭又有何妨免得让他们母子因她失和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