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第1页)
“那后来呢?”
闻枝意的声音是止不住地颤抖,若是万一有一日她最亲近的人落入那般生死不明的境地,闻枝意想想都觉得全身发冷,可想而知师父师叔当年在外面是何等的焦急。
“后来不知道为何玄冥之门突然消失了,”魏谨眯着眼,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当年,“我和你师父在外面几乎用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找到一丝裂隙攻破的结界,突然就打开了。我们想进去,却在入口处被一道劲风直接卷了出来,紧接着你就被那道风平平稳稳地送了出来。”
“那个时候也顾不上想前因后果,因为你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脸上身上全是血,全身经脉断了大半,我和师兄拼了一把老命给你渡真气,只希望你能活下来。”
她活下来了,却失忆了。虽然只剩六年,不过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命大,但也只有三年。”
闻枝意没吭声,倒不是她不想说,只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喉咙发紧,想说的话全卡在嗓子里,酸涩得要命。
魏谨只是平淡地叙述着当年的经过,但闻枝意知道,这里每个字都有千斤重,那两年她是如何养病,如何重续经脉的,没人比闻枝意自己更清楚师父师叔为她付出了多少。
闻枝意轻轻地将胳膊抬到眼前,逆着午后刺目的阳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曾经这双手腕血痕斑驳,经脉尽断,如今却是纤细白嫩,只余手腕间一道浅褐色的细长疤痕印记,已经随着这些年泡的奇珍药材越来越淡了。
此刻这南山漫山遍野的珍惜草药,都是昔年她养病时魏谨亲手在栽下的。
她只知道自己寿数仅有十八年,却不知道如今还剩下的这一年加上之前养病的两年,是魏谨和庾宗原倾尽所有才换来的最好的结果。
“师父与师叔这些年从未对我提起过其中辛苦,叫我如何受得起。”闻枝意嗓音发颤,眸中已然蓄满了盈盈水光。
魏谨摆摆手:“有何受不住的,年纪轻轻不要总是苦大仇深,我和师兄看你如女儿,自当是全心待你。”
闻枝意低头用袖口衣角擦了擦眼眶旁的泪水,声音有些喑哑:“那谢钦呢,他说他儿时也住在支离山,同师叔你也很熟悉,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魏谨有些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闻枝意将谢钦也忘记了。
也对,在进入玄冥之境之前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等闻枝意伤好之后魏谨也确实没再听见闻枝意提起谢钦,前几日再次相见时二人也不似从前那般。
“奇了,按理说你受伤之后忘记了那段不愿回想的记忆是说得通的,可是为何连谢钦那小子也忘记了?”
闻枝意心底一惊!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可为何谢钦没有同她说过此事?
想到这里,闻枝意就不自觉地回想起前日夜晚南山桃林中的情形,昔日故友拔剑相向,自己甚至还放话要杀了他。
闻枝意顿了顿:“师叔,我同谢钦,关系好吗?”
魏谨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一开始是不好的,你那会同一只小刺猬似的,跟谁都不亲。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愿意接纳他了,他离开支离山后你二人还有书信往来。”
魏谨说罢还伸出手去单指戳了戳闻枝意的脑门:“虽然他不在支离山了,但那也是你师兄,不可对人家无礼。”
闻枝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木讷地对着魏谨点了点头。